時鐘輪子被玩成了“電風扇”,是因為輪子上“實體”的那一齒被磨平了,所以輪子打滑。“脫實入虛”,2012年之后就沒有再“實”過。商品這回張揚的是純金融屬性,期貨盡量把預期極限地夸張地打滿,期限曲線斜率為負,近月升水、遠月貼水。生產商都是期貨的空頭。周期股可能已不再是原來輪子里面那個尼古拉斯王。
全球的超級債務周期被玩得沒有“底線”。金融資本可以脅迫貨幣當局不斷壓低利率,甚至突破零利率的底線到“負利率”,企業盈利不斷下降卻能靠融資成本下行繼命,以換取低效率狀態的苛且,雇傭更多的人,減少裁員。這個現實世界從來沒見過,沒有增長,沒有通脹(因為低效率,工資漲得慢),企業盈利下降,就業看上去還可以,剩下的只有滋長的金融泡沫。
中國或意識到自己巳包裹在危險之中。
一場金融整肅悄然地開始。這種意識的蘇醒來自一季度。也許是不試不知道,一試才知道經濟比紙還薄。6.6萬億的社融打下去,只換來了0.7個點的投資的回升(投資從去年底的10%升到了1季度的10.7%),對應的卻是金融的通脹(1季度金融部門資產膨脹的速度是18%);資產的通脹(樓市和土地);以及生活的通脹。
一旦境外的金融減杠桿的過程領先于中國,信用敞口的降低,啟動攜帶交易的平倉,中國資產相當于被擱在了高閣之上,而被撤了樓梯。這種場景未必來自于政客的意識覺醒,更多來自于市場對負利率的恐懼,riskoff是一種自然力。
接下來3-6個月或是中國順著樓梯下來的關鍵窗口。
昂貴的資產價格(膨脹的金融杠桿)下,是否能實現快速衰退的實體經濟回報率的止跌回升,“忠孝能否兩全”?跟提著頭發脫離地面一樣難。
貨幣是會消失的。金融交易者總是在想“中國強大的流動性攻擊的下一個目標是誰”?但這可能是個偽命題。貨幣是可以隨著信用敞口的了結而消失,這如同當初不斷累加杠桿和負債推動資產價格上升的過程一樣,對應的是金融去杠桿和資產價格的下跌。
高杠桿之下,脹若煙火。但煙花易冷。生也燦爛,死也絢爛。
“詩和遠方”會變得興趣闌珊,“想象力”的價值正在耗散,交易者會變得更加現實。換手率顯著下降會成為趨勢。一個交投平淡的市場,郭嘉隊更容易平準。歷經坎坷的股票市場,當事者的功利之心也會被磨礪,而向自然規律回歸(這一回好像沒有極端地強調圈錢和融資)。
中國債務市場與三年前最大的變化是,金融資產的收益率與負債端的成本出現了倒掛,裂口發散使得整個金融系統薄如蟬翼。
今天市場的自然力和央行的敬畏之心正在促發裂口的收斂。這一過程會通過“資產收益率向上與負債成本向下”來完成。收益率向上雖然主要表現為風險溢價走闊,低估風險得到某種程度的修正,但在倒掛的裂口收斂之前,利率的可交易性也會變得乏味,逼仄的空間博弈,猶如溫水煮青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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